哈pandadada

【食契】花落有意（下）

水信玄饼X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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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石径

自那之后你们的关系似乎有微妙的变化，与其说是你们倒不如说应该是你单方面的主动。

你第一次提议推他出去走走的时候，虽然有些推脱，但最后还是准许了。这小城镇道路窄小，事物也不多，过往人烟稀杂，六月的江南风已有些许湿热感，有种说不出的幽静，过去你不爱这样，现在倒也有几分喜欢。你推着他漫无目的地沿着石径走，即使他告诉你他可以自己来你依旧笑着推着，即使这样一路上你们依旧几乎不说话，一路像走马观花一般，好像没有其他行人，全世界只有你们两个。

时间久了，这般景象几乎成了习惯，总能看到唐装的少女推着和风的少年，轮椅在石路上咯咯作响。

后来你还是鼓起勇气问他，“喂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“要不要签订契约……”

他沉默了，你觉得时间静止了。

“以这样的姿态，应该已经没有身为飨灵的资格了吧。”

啊，是啊。你是料理御侍，过去是，现在也是。他，不配成为你的飨灵。

只是这次，你似乎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难过。

啊，又被甩了，真的糗。

本来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，你们大概这辈子都只能维持这种搞笑的一厢情愿的关系了。回想起来，那一天的事情有点精彩有点刺激还有点好笑。

六、初雪之意

年末的江南算不上冷的刺骨，也不免有些哆嗦，这里不爱下雪，固然巷子里也只剩些光秃秃的残景，那会你和他比先前更自然些了，偶尔你也推他去城里的集市逛逛，就你们俩，你和他外出从不带其他飨灵，即使可能外出有碰上残余的堕神的风险，你也依旧这么做，这点你几乎和飨灵们不谋而合。

下雪了，难得的，你来这里的几年里很少见到雪，他便撑开了伞，那把他一直随身带着的花伞。

“天凉了，早些回去吧。”他看着脸有些吹红的你，递上了伞。

你很少和他对视，偶尔撞上一次也还是晕乎乎的，忽然就没那么冷了。

细雪让路况不那么好，回去的路上总看不清五十米以外的情景，可能是天气原因小路上也完全不见人影。他忽然揭开自己的披风传给你。背对着你，声音在雪中有些飘忽。

“很冷吧，为我这样的人着凉实在难为您了。”

其实比起自己你更担心他纤弱的身子。

“不用总替我这样的人着想。”虽然不是很清晰，但你能感觉到他台高了音量。

“啊……嗯……好……”话未落，你来不及有其他情绪和想法，多年的职业本能告诉你空气中混有不好的成分，是你熟悉的臭味。

是堕神。

完了，没有飨灵的御侍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类，完了，你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他，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退缩。

“您先回去吧，气氛好像不太好，我一个人慢些回去。”可能是感觉到你的停顿和不安，他小声道。

“不可能了。”你把伞递还给他，将他的披肩裹得更紧些，干脆倚着他的轮椅就地坐下了，你想发脾气，又觉得好笑，仔细这么想，明明是自己的错吧，“抱歉啊，总是给你添麻烦。”

“请不……”

“烦死了！我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！不准跟我道歉！”好想一下子宣泄出来了，你觉得舒服多了。大约是应着你的声源，堕神越来越近了，你看见了，是暴食。

“大人您真的走么。”

“不走。”

“……”

对方已经发现你们了，愈来愈近，一个弱小的人类，一个残疾飨灵，可悲可悲。

“可以请您帮个忙么。”

“不走。”

“请把眼睛闭上吧。”

“啊？”莫名其妙的话语令你有些震惊，，你还未作出反应，下一幕则更令你目瞪口呆。

他站起来了……凑近你，替你拉紧了披肩，近得你隐约嗅到他淡淡的樱花香气，却莫名的令你舒心。

后面的事情你记不得了，你分不清是恍惚得迷了眼还是真的乖乖闭上眼睛了，你只记得带你再睁开眼的时候，樱花般的少年站在你的眼前，衣物被融化的细雪浸的有些湿濡，衣物有几处破损，唇间哈出雾气，似乎是刚经历了苦战。

“抱歉，让您受惊了。”与其依旧很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情感。他似乎想伸手扶你一把，却止在半空中，你注意到他的眼神又迟疑了。

“谢谢。”永远都要你主动，你双手合住他的手，亲亲地抵着，想在说些什么却搪塞了。

“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我……么？”还是很没有底气。

“你可以考虑一下怎么弥补骗了我六年的这个债务。”你猛然抬头，笑的狡黠。

少年和少女并肩于一把伞下，那天小雪纷纷，只微微盖住的枝桠下预示着下一季的落英缤纷。

七、花落有意

有意思的是，其实那件事大约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。

“我们飨灵不会生老病死的，怎么可能残疾啊……原来御侍大人你不知道的吗……”这是米饭告诉你。

不过这不重要了，这对你来说更像是放下了件心事，具体的你也不愿去追究了。你依旧喜欢往对墙跑，不同的是他也比以往更开朗了那么一点点。与其说开朗，其实也不过是偶尔能看到他嘴角有几丝笑意了，也不离你那么远了，即使依旧总和你保持一小段距离，对你也是莫大的“恩惠”。

脱下冬袄后就该轮到春天了。

今年的花开的比往年早一些，三月的春风带进几瓣粉红，空气又进入暧昧的氛围。你站在硕大的樱花树下，若有所思。不经意间发现他今天与你挨得格外的近，他依旧喜与坐轮椅，一副凋零之花的娇弱模样，与这树这景是天造之和。

“你觉得这樱花才下来做盐渍樱花做点心会不会好吃啊。”冷不丁冒出一句。

“如果御馆大人还活着，”不知道是不是在应你的话，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，“见到这般情景，或许会很高兴吧。”

“是吧。”

你们都不再说话，只听得风吹散花瓣的唏嘘声，你的发间也散落了几瓣。

“我………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打断了沉默，空气又陷入尴尬。

“请您再闭一次眼吧。”意外的是他先开了口。

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没有犹豫就照做了，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，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容易让你乱了阵脚，三月的份还有些微凉，穿梭于你的发间还有丝丝痒意。你觉得有几瓣落下了，淡淡的香气在你的鼻翼扇动，随后你只觉得唇间传来暖意，只是轻轻的压迫感，却和先前有截然不同的感受。这种感觉支持足了几秒，你却觉得几乎要喘不上气，好像时间有些过长了令人不免有些精神飘忽。

“可以了哦。”你睁开眼，眼前的人儿依旧端坐着，忽地风势大了，些许花落下有些迷眼。

“刚才做了什么。”似乎有些明知故问了。

“没做什么，”他的声音在风间有些飘散，却丝丝入耳。

“只是擅自……签了个契约。”

那年的落花，粉饰了巷院，意在粉饰你的心房。


御馆大人，这是我可以得到的救赎么？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吧，您看这花开花落，春去春来，答案早已心知肚明。

也请原谅我，将对您的记忆一并与这漫天的绚烂随风逝去吧。

【完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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